【光夜】缺月（齐司礼×你）
虐向，前世🈶
中秋发刀子，没想到吧：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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灵族原不过中秋。
他们生于天地之灵气，游走于世间，自由自在。
直到后来，他们涉足人迹，与人类越走越近，也就有意无意地开始过上了人世间的节日。
但齐司礼不会。
人类的节日，他不在乎，更不会刻意铭记。过着离群索居的生活，人世间的啼笑悲欢对他而言不过耳旁喧嚣。
更何况这个日子藏着他不算美好的回忆。
直到他遇见了你。
灵族跟人类结合的例子不算少，当然也不算多。不过多少也罢，齐司礼从未想过自己也会成为其中的一员。
应该说，不管是灵族还是人类，身边人的位置于他都是多余。
孑然一身，纵横世间，曾是他践行的信条。
然后他遇见了一个人类女孩。
她不胖也不瘦，不美也不丑。齐司礼素来眼高于顶，到头来却也好像不那么在乎皮囊。
“齐司礼你真好看，跟我一起算是暴殄天物了。”女孩总会这样说。
齐司礼会揉揉女孩的脑袋，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：“我觉得你好看。”
“你骗人……”女孩垂下头，手指一下一下地抠着裙摆：“我听到有的灵族说了，齐大将军风华绝代，不知怎地看上这个普通的人类……”
齐司礼眉头一蹙，然后一手环过女孩的腰，挑起眉，不羁又肆意：“我是将军，我说娶你就要娶你，说你好看就是好看，谁敢有意见？”
女孩抬头看向齐司礼，很快又眯起眼睛笑了起来：“知道啦，灵族少将军。”
齐司礼原以为他和她的生活会这样平淡而美好地继续下去，他会护她周全，将所有流言蜚语挡在身后，等时候到了，他会找来长老为她施法，让她可以跟自己长相厮守。
有什么不可以的呢？他是灵族将军，不过想守护一个人类女孩。
但世事总不遂人愿。
那个八月十五，忍着痛从血肉横流的沙场踉踉跄跄地赶回家中，发现女孩已倒在血泊里，脸庞苍白而冰冷。
齐司礼跪倒在女孩身前，浑身血腥也盖不住他悲伤和愤怒的味道，拳头掐得没了血色，宽阔的后背却是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。
就算再不愿意接受现实，他也清楚得很：
他拯救了全灵族，却没能拯救她。
他们说，女孩在弥留之际千叮咛万嘱，绝对不要告诉他：
“他正在为了全灵族战斗，不能……分心。”
“等他回来了，跟他说很遗憾……今年不能陪他庆祝诞辰了。”
终于等到人潮散去，在那个漫长的黑夜，齐司礼流下清泪。
“笨蛋……这么懂事干嘛……”
“这么笨，下辈子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我……”
他流光了所有的眼泪，从此不会再哭。
但也不再笑了。
大家只知道，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，在一夜间变得沉默，他远离了族群，独自在世间漫步。
好像在等待什么，又好像在寻觅什么。
倏忽之间，千年已过。
说实话，齐司礼没想过真的会再遇见。
他只听过有轮回的说法，可他不信鬼神，对轮回也只抱着不可置否的态度。
直到你出现在他面前。
一开始，他只觉得这是个叽叽喳喳的女孩，面容和她有几分相仿，对设计抱着极大热忱，执着又坚强，但和世人也没什么不同。
他仍像一座冰山，将你拒于千里之外。
但在后来的相处中，他却渐渐发现有些什么变了。
一开始是他对你的感觉。
然后是他对你的态度。
他知道，他的女孩回来了。那种灵魂的共振和吸引能让他放下千年来所有的防备，尽管小心翼翼，却也不可遏制地向你靠近。在你身上，他获得了久违的安心、温暖，甚至是，甜蜜。
非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，可能就是，或许她听到了那句他流着泪所说的话，这辈子不再那么乖巧顺从，变得大胆直接又热烈，时常莽撞得让他头疼。
但他觉得这样也很好。
你的样子他都喜欢。
当你第一次提出要过中秋，齐司礼的心颤了一下，沉默许久，最后点头应允。
你看出了他不对劲，问他是不是不想过，不想过的话也没关系。
他只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，解释说是有过一些不太好的回忆，然后顺口透露了这其实是他真正的生日。
你的眼睛立马亮了，忙牵过他的手说，以后的中秋、生日都有你陪他一起过，忘掉不快的回忆吧，你会让他从此爱上这个日子。
齐司礼苦笑着点点头，没说话。只有他知道，不快的回忆永远不可能忘掉。
千年来每一天都用来折磨自己的记忆，岂是说忘就能忘的？
但是他也相信，从此能有你陪在身边的话，这个节日会逐渐叠加温柔的色彩。
迎来了你和齐司礼度过的第一个中秋节，你喝了几杯他精心酿的桂花酒就醉倒在他怀里，抬头看向那张精致的脸，怔怔地说：“齐司礼……你真好看……”
齐司礼金色的眸子里涌起你看不清的情绪。那一刻他觉得那样熟悉，面前的面孔和许久以前的那个乖巧女孩重叠起来。那样截然不同的性格，偏偏，都无可救药地觉得他好看。
你不知道齐司礼心里翻涌的复杂情绪，自顾自沉沉睡去，嘴角还沾着生日蛋糕的奶油。
他噙着微笑看怀中的你，用大拇指轻轻揩去那抹奶油，然后用舌尖舔舐。
白砂糖放得太多，奶油有些过于腻了，但想到你在厨房里手忙脚乱学做蛋糕的样子，齐司礼只觉得嘴里和心里都是恰到好处的甜。
圆月当空，月光柔和地洒在你们脸上，他突然感觉八月十五也没有那么可怕。
尽管那个夜晚实实在在地发生过，但现在，你也真真切切地在他身边不是吗？
之后的每一个中秋，你们也会一起度过。
而今天，是你和齐司礼相识后的第五个中秋。
他早早准备好你贪嘴却喝不了多少杯的桂花酿、甜而不腻的豆沙月饼和花园里新鲜摘下的柚子，在下班后赶到约定的地方：
光启城郊的海岸。
这是一片人迹罕至的沙滩，沙子柔软细腻又洁白，你总喜欢把自己和齐司礼的脚一起埋在沙里，然后在沙面上画一只笨鸟和一只小狐狸。
放下准备好的吃食，齐司礼站在沙滩上久久伫立着，等待你来临。
海风轻吹，卷来丝丝带着咸味的空气，海水一次又一次地在岸上拍出白沫，而后又退去，齐司礼却始终没有把你等来。
“笨鸟……你又迟到了……”望着红日逐渐消失在海平线，齐司礼一个人喃喃道。
其实他知道你不会来了。
三年前，你出国进修，回程定在了八月十五。前一晚，你兴冲冲地在越洋电话里说自己买好了巴黎手工甜品店的蛋糕，嘱咐齐司礼准备桂花酿、豆沙月饼和柚子，约好了要在海滩一起赏月、放烟花、给他庆祝生日。
电话里的他嘴上还是那样不饶人，说你就知道吃，挂了电话以后却一直弯着嘴角，还颇有兴致地挑选了野餐用具。
第二天一早，齐司礼就驱车到了光启机场准备给你接机，然而泊车的时候只等到了你航班坠毁在光启城郊那片海的新闻。
等到搜救队都撤退，等到遇难家属都哭着离去，等到灵族族人也告诉他，你真的不在了。
齐司礼不知道在岸边站了多久，海面在他眼中渐渐模糊，变成一片朦胧的蓝。
他的眼泪早已流光了，但悲伤却不会就此干涸，胸腔里膨胀的酸涩好像要将他吞噬殆尽，而天大地大，他无处可逃。
齐司礼又恢复了一个人的生活。
他谢绝了万甄所有人的探望，辞去了总监一职，甚至连岐舌也没有知会一声。
大家只知道他离开了光启，却没有人知道，每个中秋，他都会回来，回到光启城郊的那片海，履行和你的诺言。
“今后的每个中秋、生日，我们都会一起过。”你曾这样对他说。
秋风抚过海面，掀起层层涟漪，齐司礼凝望着倒映在海面的月亮，玉盘化为盈亮的碎屑荡漾着。
饮尽最后一滴酒，齐司礼躺倒在微凉的沙滩上，变成了一只纯白柔软的狐狸。
这次又要等多久？
一百年？
一千年？
不管多久，他都愿意等，也等得起。
只怕你不再出现。
他蜷缩起身子，将头深深地埋进尾巴里，在最后的清醒里迷迷糊糊地想着：
他的圆月已经坠入海底。
人间亦再没有团圆。
END.
想要心心和手手ᕙ(˵◕ω◕˵✿)つ
虐文嘛看看就好，祝各位设计师节日快乐呀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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